电子光盘的海量存储和低廉价格,使过去许多或难得一见、或不易收藏的珍本秘籍,轻松地进入寻常百姓家。建国50周年之际,出版界更是以大动作为共和国庆典添光加彩,电子版《四库全书》和《古今图书集成》(以下简称《集成》),正是其中绚烂夺目的双璧。
《四库全书》与《集成》都出自清代“康乾盛世”,但世人于《四库全书》大多耳熟能详,而对《集成》则可能略显陌生,其实,它与《四库全书》一样,都是卷帙浩繁、影响深远的大型古籍荟萃,只不过在性质、内容、功能上有所差别。
《四库全书》汇集经、史、子、集四部共3462种古籍,因此以“四库”命名,其性质是丛书。而《集成》则是一部类书,把群书拆散后重新编排,分门别类辑录资料,既可供专家学者寻找资料线索,也可供一般读者集中查阅某一事物或某一问题,可谓雅俗共赏。因而它与《四库全书》各有优势,恰成互补。正如清代学者法式善所言:“我朝之《古今图书集成》、《四库全书》,则荟萃古今载藉,或分或合,尽善尽美,发凡起例,纲举目张,猗欤盛哉!”而“荟萃古今载籍”是两者的共同点,“或分或合”则是两者的不同之处。
《集成》共约16亿字,雍正六年用铜活字排印,共分5020册,装为522函,是为武英殿铜活字版,但印数很少,只有64部及样书一部。乾隆年间《四库全书》修成以后,南北分建七阁收藏,而每阁中也入藏《集成》一部,足见皇帝对它的珍视。由于其印本太少,“字内读书人,求一见而不可得”。此后,尽管有铅活字本(1888年)、石印本(1894年)、缩印线装本(1934年)、缩印精装本(1988年)等多次重印,便终究因为它的部头太大,都难以为寻常人家入藏,人们仍然只能在较大的图书馆里方可一睹其风采。
今年9月,我有幸先睹广西金海湾电子音像出版社推出的电子版《集成》颇觉快意,并为这部大型典籍焕发出现代化青春而庆幸。
初步印象是原来满布四壁的5000多册书,经扫描录入光盘,仅27张光盘就收容完毕,连索引共28张光盘,外加古色古香的保护函套,亦不过与武英殿本的一函大小相仿,这真足以令总嫌书房不够大的学人们额首称庆。
在电脑屏幕上展读,惟见原书风貌宛然,古色古香,原汁原味,似欲夺屏而出。按键翻页观看,虽然似乎少了平昔读书“目营手检”之趣,但快捷便利,且无须翼翼小心,惟恐揭破书页了。
类书的最大特点是分类编排资料,以利检索,而《集成》的编排方式,可谓为古代类书中之最精密者,共6汇编、32典、6117部构成经线,每部中分为汇考、总论、图表、列传、艺文、选句、纪事、杂录、外编10个门类编列材料,为纬线、经纬交织,繁而不乱,但现在看来,它的分类名目依古人观念而定,今人查阅颇感不便。比如要查农学、医学方面资料,一般的读者怎么也不会想到要在“艺术典”中寻求的。因此,近代以来,每每有人呼吁为《集成》编制详尽的索引,以充分发挥其作用。目前为《集成》编制的索引中,以1988年缩印精装本索引最佳。这部270余万字的大型索引,由林仲湘等人编制,经著名学者胡道静、张舜徽等鉴定,认为该索引“在索引工作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”,“在世界汉学索引工作中达到先进的水平。”
电子版图书更应以检索快捷取胜。因此出版社再特约林仲湘教授主持索引编制工作。已经为《集成》编制索引而默默工作了15年的编制班子,在没有印刷出版物的字数、版式、印制等诸多约束的情况下,如虎添翼,迅速为电子版《集成》编制了大型数据库索引。包含36个数据库、36万余条记录,共约1200万字。每个数据库有多个选项,可以进行模糊检索。因此,无论是字数,还是检索质量,检索速度都较印刷本索引有了很大进步。例如《集成》收录了将近16万条人物传记材料,其中包括近5万条的妇女传记,是一个极可贵而又庞大的人物资料富矿。印刷本索引因为篇幅所限,忍痛舍弃了闺媛典的妇女传记,而电子版则如数补入,数据库分人名、字号、朝代、籍贯等项目,而且还设置了人名校注、其他校注等项目对人名、字号、朝代、籍贯、避讳等进行校订补充,只要把你所知道的条件输入相关项目中,很快就会得到所需的传记材料。
除原印刷本索引已具备的经纬、图表等索引外,电子版还大大增加了检索内容,诸如艺文数据库,可检索历代著名诗文、星名、酒、茶石、年节风俗、医理、药方、日月蚀、天灾、人口、田亩及至名人陵墓、佛菩萨名等资料,皆可在多种条件下顺利快捷检索。
正文索引,珠联璧合,读之赏心悦目,用之快捷便利,而且不占空间,耐保存,这就是我使用电子版《集成》后的总体印象。套用计算机行业术语来评价,这是一套性价比极佳的电子版图书。
当然,要吹毛求疵,也还有一二可说之处。首先,无论经目,纬目,都还有进一步编制索引的可能与必要。例如《集成》是从古代典籍中摘录资料的,所引典籍录当不在少,诚如编著者陈梦雷所言:“凡在六合之内,巨细毕举。其在《十三经》、《二十一史》者,只字不遗;其中稗史子集者,十亦只删一二”,而此版索引中,并无引书数据库,如能编制,当更有利于充分发挥《集成》的文献价值。
其次,须输入繁体字方能检索,对不熟悉繁体字的读者显然不便。因此,希望能更进一步编制相应的索引数据库,完善检索功能,使《集成》更能利用,更好利用。
“人心苦不足,既得陇,复望蜀”大约人心古今皆如是,瞧,电子版《集成》刚刚出炉,而我已热切盼望它的升级了,幸好电子版升级容易,不比印刷重印艰难,不然,恐怕众编辑、甚至众读者对我的挑剔都要怒目相对了。